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雞飛狗跳的村民上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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雞飛狗跳的村民上山

在展昭等人去小葉村打探消息的時候,包拯一行人,也快到陳州了。

包拯這次帶了公孫策,四大金剛,以及蔣平徐慶韓彰以及丁氏兄弟等人出行。

穩重靠譜的盧方,照樣留守汴梁。韓彰在展昭他們出發去陳州的第二日,就從師門趕回來了,正巧碰上包大人出門,便自請隨行。

而丁氏兄弟,因為和包拯有淵源,又內疚表妹柳飄飄的事,聽說包拯要去陳州查賑,便主動隨行協助。

這一行人,再次分為了一明一暗兩條線。

明線為包拯公孫策以及四大金剛。

走官方渠道,持聖旨名正言順地入駐陳州府監查這幾年的賑災。公孫策乃開封府師爺,和包拯是眾所周知的秤不離砣砣不離稱關系,肯定需要出現。至於王朝他們,所有人都知四大金剛是包拯的貼身護衛,那自然得陪同在側。

暗線為徐慶蔣平韓彰以及丁氏兄弟。

在包拯他們入城同時,他們會悄悄混入陳州,暗中調查賑災以及包大人吩咐的其他事。因幾人長相普通辨識度低,混跡江湖多年,無論正道還是邪門歪道都懂得不少,正是暗中辦事的絕佳人選。

此刻,一行人正在路邊暫作休憩,順便再次細囑進城後的事。

“公孫先生,為啥要讓艾虎跟著展大人他們去啊。”張龍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。

“是啊,那小艾虎除了會講鬼故事會逗俺們開心,武功也太菜了點。”趙虎想了想,找了個形容詞,“菜得粗制濫造。”

公孫策唇角微微一扯,瞟了眼包拯。

包拯正襟危坐,假裝沒聽到。

馬漢立馬附和,也學趙虎文縐縐地扯了個成語:“對對對,名落孫山。”

公孫策臉皮抖了抖。

包拯別開頭,揉了揉額角。

不堪落後的馬漢趕緊跟上:“對對對,簡直濫竽充數。”

公孫策撲嗤笑出了聲。

包拯幽怨地看了眼他的幾大金剛。哎,他當初究竟是如何看上這幾只的,不知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?

王朝看看公孫策和包拯,輕咳兩聲:“不是老王我說啊,你們三個,不會成語就別丟人現眼了。”

咳咳,他上次亂念那人約黃昏後的詩,被秦香蓮給掩嘴笑了一通。他趕緊跑去問公孫先生,才發現搞了個大烏龍,那不是北俠歐陽春寫的,那是人家叫什麽歐陽修的大詩人寫的。

深感羞愧的他,立馬一有空就去找東哥教他學詩詞,現在他可是會了不少了。

三大金剛一噎,弱弱地看了一眼包拯,紛紛捂嘴。怎麽辦,難道又用錯了?啊,包大人會不會後悔收了他們四個啊。

啊不,三個,現在王朝人家已經是文化人了。

不行,他們回去也得趕緊找個老師學習。嗯,聽說那小東哥很厲害,吟詩賦詞張口就來。

那三班衙役裏很多情竇初開的小毛頭,經常偷偷摸摸去求東哥幫他們寫詩詞呢,據說現在的小娘子喜歡有文化的人。

不過,據說那小東哥人小心黑,和他那沒掛名的師父公孫策那老狐貍一個樣,極其腹黑。聽說每幫寫一首詩詞,都要收銀子的。還分了什麽一次性,包月,包追到,不包追到等項目,分門別類收費。

不過,他們家王朝,是那什麽超級VIP還是啥的,免費,免費。

哦,除了王朝,東哥唯一免費的還有一位,據說是黃捕頭家那漂亮小閨女兒,最近經常來開封府和東哥春妹一起玩。

包拯沒臉看他的幾大護衛了,假裝沈思。

“是啊,公孫先生,為啥派艾虎去?”王朝假裝沒看見包拯一臉的郁悶,他也很疑惑艾虎這個問題。

其實關於派艾虎這個事,他偷偷去請教過東哥。東哥讓他把艾虎從茉花村地洞開始的所有事兒事無巨細地說說。

聽完後,東哥勾起了個和公孫策一模一樣的高深莫測的笑:“王叔叔,艾虎可能是去保護展大人他們的。”

他問為啥,只收到東哥的一記白眼。

公孫策看看王朝,笑道:“去給咱開封府一枝花和江湖萬人迷加個外掛不行嗎?”

外掛這詞,別人可能不懂,被謝箐長期荼毒的開封府人還是能意會的。

王朝晃了晃頭,媽呀,果然和東哥一模一樣的笑容,哦不,東哥和公孫先生一樣的笑容。

不過,先生這話啥意思,怎麽聽起來和東哥說的好像差不多。

這一刻,王朝暗嘆東哥是個小公孫的時候,也微微有些挫敗。哎,雖然東哥他爹陳世美不是個東西,可陳世美新科狀元的頭銜可是實打實靠才華考來的。

那可是新科狀元啊,整個大宋最優秀的人才。東哥倒是完美繼承了他爹這方面的天賦。

王朝沈默了。

其他三大金剛面面相覷,沒聽懂,卻也不敢再問。咳咳,主要老包在這,怕問了更暴露他們沒文化。

包拯總算來了點精神:“除了一枝花萬人迷,還有咱開封小團寵。”

嗯,自從那小團寵的酒樓開業後,他再也不愁喝不到七彩冰粉和珍珠奶茶了,還帶什麽外賣送貨到門的。他確實實現了那小子說的什麽什麽奶茶自由了。

一行人再三確認進城後的聯絡和各種安排無誤後,才再次上了馬車,往陳州城門而去。

......

張家村,展昭四人渾身淋成了落湯雞。

艾虎滿臉滿頭的雨水,焦急地看著展昭:“展大人,怎麽辦?村民都不相信我們。”

他挨家挨戶苦口婆心地勸說,可那些村民看白癡一樣地看他,有的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,還說要把他扭送官府。

有的村民說,這鴛鴦壩修了三年了,年年夏季都有大暴雨,也沒見出事。

有村民說,這天上下著大暴雨,你讓我們現在拖家帶口去山上躲?你怕不是在坑我?我那老母親小寶貝磕著碰著了,你負責啊。

有村民說:“哪裏來的小騙子,趕緊滾,別妨礙我殺豬,鎮上那酒樓還等著我送貨呢。”

有村民說.....

總之,各種各樣的說法,就是沒有願意搬地兒的。

即使偶有村民半信半疑,想問個究竟,也很快被其他村民打消念頭。有戶村民被他說得不耐煩了,還放狗咬他,虧他跑得快。

“去裏長家。”展昭掃了一眼村子,很快做了決定。

“看來小爺又得演戲了。”白玉堂幽幽一嘆,一縷濕透的烏發落在臉側,讓他看起來有種別樣的艷麗。

“哎,演戲嘛,我還是拿手的。”謝箐瞅了瞅自己今日的一身男裝。

這裏長家比較遠,去裏長家,得順路經過很多村民門口,想著順路節約時間,他們才挨家挨戶提前通知,哪裏想到碰了一鼻子灰。那只好按照原計劃了。

艾虎莫名其妙地看著三人,也不知道他們在說啥他聽不懂的話,不過卻不妨礙他接話的本能。

“對對對,五爺很會演戲。”艾虎跺了跺腳上的泥巴,“五爺上次和展大人去青樓躲什麽老瘋子,五爺還會搖床,好厲害的。”

白玉堂一噎:“......”

不行,改天一定要打艾虎一頓。

謝箐撲嗤一笑,又開始腦補貓叔的所謂床*戲。

展昭狠狠閉眼。不行,改天一定要打艾虎一頓。

艾虎又道:“謝青也很會演戲,那場妻妾大戰好精彩。看得我都不想成親了,三妻四妾好可怕。”

謝箐:“......”

不行,改天一定要打艾虎一頓。不過,有點罪過啊,瞧這把人小艾虎嚇得連成親都沒興趣了。

展昭腦子瞬間被城門口那“爭風吃醋”的畫面灌滿,一下離白玉堂遠遠的。

“因為,”艾虎自顧自說,“三妻四妾需要一人一夜,那還不累死我啊。”

白玉堂瞟了眼展昭,笑得花枝招展起來。

謝箐瞥了眼展昭,死死忍住笑。

展昭:“......”

不行,改天一定要打艾虎一頓。

“展大人,你究竟行不行啊?”艾虎忽然問展昭。

展昭差點一個趔趄摔在泥水裏,忍不可忍:“艾虎,閉嘴!”

被艾虎這一翻操作,謝箐覺得被雨淋的不爽都減弱了好多,忍住笑道:“好了小艾虎,趕緊辦正事去。”

四人這才抹了把雨水,馬不停蹄地趕到裏長家。

裏長一家愕然地看著長相過分出挑的幾人,實在不明白這樣的神仙人物,為何會集體闖入他家院子。

“我乃雲陽縣衙河伯所所長,”一進院子,展昭就直接“亮明假身份”,又指了指白玉堂和謝箐:“雲陽縣衙的典史和主薄。”

裏長還以為自己家人犯了啥事,嚇得手裏的鐮刀一下掉在地上,聲音都發了顫:“三,三位大人到此,可是.....”

謝箐一臉嚴肅地接口:“水利監巡查發現鴛鴦壩已出現裂縫,預計大概一個時辰內,大壩將潰堤,特來通知你,立即組織村民轉移到附近的高地避險。”

裏長一下楞住。

但裏長家人卻發出了其他村民那樣的疑問,似乎並不太相信。

“洪水無情,已沒時間耽擱,還望裏長立即行動。”謝箐催促。

裏長為難地道:“這大壩不是說能用幾百年嗎?這下著大雨,村裏老人太多,這萬一給出了意外,這責任我可怎擔得起啊。”

白玉堂面無表情地道:“水一旦來,那就是幾百條人命,這罪責不知裏長是否擔得起?”

裏長面色一白。

白玉堂補刀:“本吏不是來請你協助,而是來通知你,立即執行,否則按違令處理。”

裏長這下再不敢有異議,看著幾人那異常嚴肅的表情,也意識到了可能問題確實很嚴重,腦門立馬冒了汗,恭恭敬敬地道:“小民方才多有冒犯,還往三位大人見諒,大人放心,小民馬上就去。”

就在謝箐松了一口氣時,那裏長家的大黃狗突然跑了過來,親熱地去嗅謝箐的腿,謝箐嚇得一個蹦跶,直接攀上了展昭的腰,一下將頭埋在展昭胸口,瑟瑟發抖。攀腰的動作那叫一個輕車熟路,一氣呵成。

“展大人,狗,狗。”謝箐嗓子也開始抖,被大狗追的陰影又支配了她。

正準備去喊人手的裏正腳步一頓,目瞪口呆地看著掛在展昭身上的謝箐。

白玉堂楞了楞,臉皮一抽。

艾虎捂臉,哎嘛,這有點穿幫啊,這好歹縣衙的官吏,怎麽可以做出如此有失體統有辱斯文的行為。

展昭忍住想揉額角的沖動,對裏長解釋道:“我這小兄弟幼時被狗追過,落下了陰影。”

裏正茫然地點點頭,轉身進屋去了。

“下來。”展昭小聲對謝箐道。

謝箐瞅瞅那狗不知跑哪裏去了,這才溜了下來。

“小妾就是小妾。”艾虎白眼翻到了天上,果然是做小妾的,來個狗都要趁機撒嬌爭寵。

謝箐:“......”

不行,改天一定要打艾虎兩頓。

展昭深呼吸。

“五爺確實該當正室。”艾虎輕嘆,瞧瞧人家白五爺這正室大夫人,波瀾不驚,多有氣度。

被點名的白玉堂:“......”

不行,改天一定要打艾虎兩頓。

展昭額角亂跳:“艾虎,閉嘴!”

不行,改天一定要打艾虎兩頓。

裏長喊出家裏所有人口,一人一個大鑼鼓沿著村口一頓敲,邊敲邊喊村民趕緊上山避險。

所謂縣官不如現管,在這村子裏,裏長的地位還是很高的,也很有威信力。這可比他們剛才苦口婆心的勸說管用多了。

那些村民手忙腳亂地收拾了下幾乎不存在的貴重物品,就拖家帶口陸陸續續地上了山。有的還把家裏的雞鴨豬牛都趕上了。整個一片雞飛狗跳,豬跑牛叫,場面有些好笑。

更搞笑的是,有頭胖豬,也不知為何,一直跟在艾虎的屁股後頭,他走哪它跟哪。

冒雨上山,大家走得都挺艱難,好在老天爺開眼,沒一會,那暴雨漸漸小了些。

展昭等人一直在協助維持秩序,眼看著所有人都離開了村子,這才舒了一口氣。

村民們一開始還因為懼怕洪水真的來了,沒人說話,都毛急毛慌地往山上趕,等到了一定高度,估摸著就算洪水來了,也一時半會沖不到他們了,才放慢了速度。

這一慢下來,腦子就閑下來了,剛才路途上撲爬打滾的難受感覺就替代了逃命的慌張。

一些村民回頭看看村口,開始嘀嘀咕咕。

“你看這雨都停了,還啥事也沒發生。那幾個官爺該不會是忽悠咱們的吧。”

“我這老腰都快要折騰斷了。”

“我這狗娃才幾個月呢,要是因為冒雨出來染了風寒可得不償失。”

“誰知道呢,你看這太陽都要出來了。”

“哎呀,我好像丟了一頭豬。”一村民數了數自己家的豬,開始哭了起來。

艾虎瞅了瞅跟在自己身後的那頭胖豬:“這是不是你家的?”

那丟豬的村民搖搖頭:“不是我家的。”

村民說完,又開始哭起來。

各種抱怨聲開始此起彼伏。

只有一個長得可可愛愛的小男孩,沖那些抱怨的村民道:“各位叔叔伯伯,我相信那幾位漂亮哥哥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沒材燒,叔叔伯伯稍安勿躁啊。”

謝箐詫異地瞅了瞅那小孩,覺得尼瑪還是孩子眼睛才是雪亮的。

當村民又爬了一陣子後,抱怨聲越來越大,一開始還對展昭等人有些感激的部分村民,也漸漸開始帶了怨氣。好在裏正還算理智,對這些村民一通訓斥,讓他們閉了嘴。

謝箐和艾虎的白眼都快翻爛了,他們相信白五爺說的,那堤壩的裂縫絕對撐不過今天半夜。

翻到快到半山腰的一處坪地時,裏長讓大家停了下來,這個地勢,無論如何,都不會被洪水波及了,大家爬得也夠累的,就在這裏休息吧。

眾人在坪地上坐了下來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低處的張家村,看著看著,村民又開始茶言茶語地說起了話。

艾虎忍不住了,和幾個村民懟了起來。

“小爺拿良心做保,最遲不超過十二個時辰,一定會出事。”

一村民不屑道:“不出事你跟我姓啊?”

另一村民:“不出事你幫我回去把我家菜園裏的白菜給收了啊?”

“不出事,你把我那頭豬找回來啊?”

自來肆意慣了的白玉堂,今天已經隱忍得夠久了,劍眉一豎,隱有怒火飆升,展昭趕緊攔住了他,搖了搖頭。

白玉堂深呼吸,到底沒發作。

謝箐卻不管那麽多,走到那些村民前,手一直:“你你你,還有你,都給本官閉嘴,誰TM敢再唧唧歪歪,本官回了縣衙就給記錄在冊......”

人總是欺軟怕硬的,被謝箐一通氣勢洶洶的吼罵,村民這才意識到,他們差點忘了,這默默不作聲的幾人可是官爺,這樣一想,立馬像鵪鶉一樣鴕了頭。

謝箐:“......”

果然自古以來就是人善被人欺。展大人就是太好脾氣了。

展昭瞥了謝箐一眼,唇角隱隱有笑意。

謝箐正要沖他擡擡驕傲的小下巴,就被遠處突如其來的轟隆聲給嚇了一跳,連忙眺向聲音來源方向。

其他村民也紛紛把鵪鶉脖子擡了起來。

這一眼,所有村民臉色集體一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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